撰文/謝春滿
處在巔峰時期,媚登峰被對手黃河南指稱瘦身做假,雙方纏訟5年後,黃河南敗訴,6月29日在中國時報頭版刊登道歉啟事,終於還莊雅清公道。
最近她大手筆投下20億元轉型健康產業,成立i Care心活事業,打算讓事業再度攀登頂峰。
From:今週刊 393期
麻雀變鳳凰靠的不僅是機運,高中補校學歷的莊雅清,18歲創業,從一張美容床做起,能打造個人30億元身價,關鍵在於不斷創新轉型,永不妥協、永不放棄的堅韌性格。
李察吉爾在茱莉亞羅勃茲的樓台下大叫著:「我愛妳!嫁給我吧!」英俊瀟灑的多金大亨克服了社會階級的差距,決心要與阻街女郎共度餘生,《麻雀變鳳凰》這部八○年代後期的影片擄獲了多少女性觀眾的心,一看到這裡,那種觸動女性內心深處的柔情,讓她們忍不住掉下眼淚;無論何時再重看這部影片,莊雅清內心始終澎湃不已。
但麻雀變成鳳凰後,卻要面臨白馬王子在人生的中場離她而去的殘酷現實,鳳凰只能兀自往天際單飛,追尋不滅。每日清晨,俯瞰著家門前翠綠的公園,莊雅清喝杯薏仁漿,整整腸、伸伸腰,好整以暇地又要攀登每一天的高峰。
這個週末晚間九點,媚登峰桃園旗艦店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從桃竹苗各地分店趕過來的美容師與營養師魚貫進入會議室,等候著她們口中的「莊老師」的到來。
‧ 事必躬親 定期各地巡店督導
從電子工廠女工、基層美容師做起的莊雅清對待旗下美容師,彷彿授業解惑般地調教學生,她舞動飛蝶般雙手示範起美容瘦身技術,時而展臂、時而捶捏,在媚登峰集團裡,她就是同仁口中的「莊老師」而不是「董事長」。儘管全省五十幾家分店都有區經理與店經理負責督導,但莊雅清還是定期到各地巡店,給基層工作人員打氣。
當晚在眾人引頸期盼下,莊雅清終於出現了,上午她才飛到台東洽談公務,卻仍馬不停蹄地於夜裡出現在桃園與美容師們座談,神情奕奕,絲毫沒有半點倦態。
身著一件低胸緊身上衣,襯著一件合身長褲,上半身曲線突出、下半身渾圓緊實,臉上薄施脂粉,時尚感十足,難以想像她今年已四十四歲,而且是三個孩子的媽。
莊雅清一開口,語氣不像董事長,倒更像老師,談起服務工作,她用自己的經驗告訴大家:「我們一定要跑得比客人還快,客人一進門我們就要幫她拿拖鞋,客人要離開,我們一定跑在她前面開門,不能讓客人一個人等電梯,一定要陪她等電梯。用心對待顧客,獲得最大利益的一定是自己。」
區經理方藝華透露,莊老師每次巡店時,都還是親自幫顧客拿拖鞋,以身作則。在基層美容師眼裡,莊老師就是精神指標。提起過去如何訓練美容師,莊雅清叭擦一聲,雙手趴在地上,柔軟若無骨般做擦地狀,親自示範。從前她要求美容師先學用毛巾擦地板,以鍛鍊臂力,現在她用同樣的方法教導美容師們如何訓練新手。
「你們每個人只要服務四百位客戶,長長久久,藉由媚登峰這個平台,你們退休前可以賺到二、三千萬元。」台前的莊雅清語氣堅定,台下的美容師們則是眼睛發亮,對前景充滿憧憬。
民國八十幾年是媚登峰瘦身美容事業的極盛時期,當時媚登峰以一句「Trust me, you can make it !」廣告詞,紅透半邊天,打敗所有美容與瘦身同業,成為台灣瘦身美容業的第一品牌。未幾,最佳女主角的黃河南加入戰局,兩強相爭,廣告打得如火如荼,誰也不讓誰。媚登峰最高峰期間,全台有四十幾家店,年營業額高達三十億元。但近五年來,無論是黃河南或媚登峰都好像銷聲匿跡了,市場幾乎沒有他們的消息,連廣告也難得一見。
如此紅極一時的產業,莫非就這麼人間蒸發了?民國八十八年,當時黃河南指稱媚登峰的廣告明星包翠英與董玉婷的瘦身是抽脂的結果,一夕之間重創瘦身產業。
‧ 謀定後動 沉潛度黃河南危機
這幾年,莊雅清刻意低調、沉潛,就是在蓄積能量,讓事業轉型加溫,去年她正式轉型健康管理產業,在媚登峰之外成立i Care心活健康事業,花了三、四億元打造的第一個舒緩身心的「心活薈館」,營運至今近一年,預計今年營業額可達六億元。
而去年她以一億二千萬元標下台北火車站前的大亞百貨二十七樓頂樓的七百坪辦公室,目前正趕工準備成立頂級健診中心與慢性病聯合門診中心,八月將正式開幕。
另外,在明曜百貨公司後面「心活薈館」旁,莊雅清也設立了以運動為主的「運動醫學館」,也打算在八月問世。莊雅清跨足健康管理領域,囊括抗衰老、健康檢查、舒壓、運動、瘦身、美容等領域,希望成為「華人第一品牌的健康集團」,最近她也正積極在北、中、南覓地,準備成立像瑞士草原療養院一樣的頂級抗衰老中心。
這個夢想夠大!莊雅清已經投入二十億元發展新事業,她很有信心的說:「這次絕對會一炮而紅!就如當年媚登峰成為瘦身第一品牌般。」
‧ 不畏挫折 下決心做第一品牌
過去四十四年歲月,莊雅清如同在波濤中行船,起伏極大,但每遇挫折,她從不會被打倒。她說:「挫折與困難是上天給我的最佳禮物,要在挫折中尋找智慧。」「尋找」這詞很妙,的確在每次挫折之後,她都再創個人事業高峰。
民國七十二年,她在台北開設美容院,當時已經有三、四家規模,事業小有成就。當年瘦身產業還處於土法煉鋼階段,美容院經常對外強調可以豐胸瘦身。有一次一位客人對著她罵:「你們說可以減肥全都是騙人的!」客人的抱怨與不滿讓莊雅清很受傷,她暗自下定決心「我不再讓人羞辱!」
莊雅清曾公開對美容師這麼說,私下談到這個問題時,仍可以感受那令她難堪的場景。她說:「尊嚴是我最重視的,我可以不賺錢,但是絕對不能沒有尊嚴。」碰到人生第一個挫折,這次差點讓她遠離美容瘦身行業。
事後她反省自己所做的事,的確沒有幫客人達到豐胸減肥的目的,她決定把所有的店都收起來,花了近兩年時間到世界各國去看,才發現原來國外已經有一套具有醫學根據的瘦身法,從飲食、營養、運動、基礎代謝率與行為的改變,可以達到減肥目的,那時她才知道「減肥是要減體脂肪,不是減公斤數。」
回國後,原本還是想改行,開個咖啡館或花店,但是考察了半天,愛乾淨的她看到咖啡廳的廚房地上油膩膩的,她用台語形容「倒彈回來」,花店裡的花花草草也不如美容業乾淨,最後她還是選擇回到老本行。
重新開業後,她引進國外的六大瘦身法,從法國購買先進儀器設備,當時市場上還沒有人主打瘦身,莊雅清是第一個從美容院轉型瘦身,成為市場的先行者。「我有決心做第一品牌,如果不做第一品牌,是會被消滅掉的。」由於做出差異化,一一打敗市場上的七個品牌:媚如求、鍾安蒂露等,如願成為第一。
八十年初,媚登峰從三、四家店一下子擴充到四十幾家店,「Trust me, you can make it !」廣告打得火熱。瘦身做得好,市場上跟進者眾,當時仍然有七、八個品牌和媚登峰競爭,其中最大的競爭者就是黃河南所擁有的「最佳女主角」與「菲夢絲」等品牌。
「如果不把其他品牌處理掉,別人就會選擇消滅你,我可以五年不賺錢,但是一定要做到第一品牌。」當時她每年投入四、五億元打廣告,最後把其他品牌打掉了。
‧ 強 市場轉型主動出擊
八十八年發生黃河南事件,瘦身產業風雲變色,顧客因為不相信瘦身業者而拒絕入店。那時一年掉十億元營業額,每年少掉三億元淨利,這次重挫,她除了循司法程序討回公道,並立即做出應變。
當時國內SPA風還沒開始流行,但是莊雅清的好友孟若雯長期在歐美協助她蒐集資訊,孟若雯發現美國、法國等國開始流行舒壓的SPA,莊雅清隨即出國考察SPA風,她研判在高壓力工作形態下,國內也會有SPA需求。
「她的市場敏銳度很強,眼光很遠!總是能在三、四年前看到未來市場的趨勢。」好友孟若雯、事業部副總徐彩綾一致肯定她對市場的判斷。
就在被黃河南打得最嚴重時,莊雅清決定停掉所有廣告,將每年四、五億元廣告費用省下來,總共花了十二億元重新改造媚登峰,她引進SPA,逐一重新裝潢媚登峰的各家分店,讓媚登峰不再只侷限於瘦身美容,而向SPA產業跨進。
另一方面,她改變過去行銷策略,「以前是打廣告等著客人上門,現在則是主動出擊。」利用直接行銷(媚登峰旗下有兩家行銷公司,華健生公司與亞仕登公司負責直接銷售會員卡、團體行銷)向公司企業銷售員工福利券,以及透過不斷辦活動、講座的方式,把媚登峰的瘦身理念講清楚說明白,目前每年營業額已經逐漸回升到二十億元。
目前媚登峰全省有三十八家分店,美容品牌的美麗佳人有十三家店,今年八月還將在百貨公司設專櫃,並讓旗下營養師加盟開店賣營養與健康產品。新的通路即將拓點,加上心活事業開始營運,總計今年可達五十四家規模,營業目標二十七億元,媚登峰逐漸擺脫陰霾,重新出發。估計從八十八年以來,媚登峰投資在轉型並進軍健康產業上,共達三十二億元之多。
事業一遇上挫折,莊雅清從來都是正面迎戰,如果說她有什麼弱點,婚姻與愛情應是折磨她最慘的。莊雅清與整型名醫蘇志雄(長春藤整形外科診所院長)結縭十八年,夫妻倆一個學醫、一個做美容,在事業上相輔相成。蘇志雄擔任媚登峰集團總經理,讓醫學專業注入媚登峰集團,是媚登峰在商場上競爭的重要利基。
‧ 鶼鰈情深 痛失所愛獨撐事業
據員工表示,蘇志雄雖然忙於診所業務,但每週仍抽空兩、三天到公司參與決策。他最大的特色是冷靜,莊雅清則是個做事很衝的人,蘇志雄剛好扮演幫她把關的角色,兩人個性互補,最近媚登峰轉型健康管理事業,是蘇志雄多年前力主切入的產業,為協助莊雅清管理龐大事業,蘇志雄還特別到政大企家班進修。
蘇志雄在企家班人緣極佳,他的同學日盛投信董事長蘇英孝說:「蘇志雄平時話雖不多,但是該表現時就表現,班上迎新與畢業謝師宴都是由他主持,是一位內斂而有原則的人。」與蘇志雄私交不錯的技嘉科技副董事長劉明雄透露,以前還在念企家班時,蘇志雄有次到新店附近巡店,特別繞過來看他,他發現蘇志雄巡店前仔細做了功課,先讀了很多資料才去視察店務。
無奈的是,蘇志雄風流不拘,如同金庸《天龍八部》裡的段王爺般感情豐富,妻子、情人都要,十八年的婚姻在風雨中被磨蝕,令人遺憾的是,蘇志雄去年七月十四日與女友在出租套房內,被發現一氧化碳中毒意外身亡,死亡時不過四十二歲。
蘇志雄意外身亡時,早在四個月前就跟莊雅清離婚,但外界並不知情,一直到他發生意外,大家才知道原來他們已簽下離婚協議書,但莊雅清心中始終認定蘇志雄是她的老公,愛意未曾稍減,意外發生後,莊雅清以未亡人身份,偕同三個年幼子女為他舉辦告別式,告別式中,莊雅清哭得肝腸寸斷,一切愛恨情仇盡逝風中。
當初離婚是莊雅清主動提出的,或許是想慧劍斬情絲,也或許是想讓雙方有個機會重來。對於離婚要求,蘇志雄百般不願,「兩人含淚簽下離婚協議書」。離婚後三個小孩監護權歸莊雅清,蘇志雄未另置新家,在六福皇宮住了好幾個月,光是住宿費就花六、七十萬元,他並遵照協議,每星期一、三、五回家陪小孩。
離婚後,蘇志雄仍想復合,簽字後一個多月,買了一輛四百六十萬元的Jaguar(捷豹)跑車給她,他託祕書拿鑰匙給她,但莊雅清仍在嘔氣,硬是不肯接受,後來蘇志雄還偷偷把車開到她住家的地下室停放。一直到蘇志雄過世後半年,「有天我打開珠寶盒,發現多了一條藍寶石項鍊與一條鑽石項鍊。」原來是蘇志雄偷偷放在她的珠寶盒中,想要重修舊好,但一切都為時已晚了。
蘇志雄過世近一年來,莊雅清更加低調了,那天午夜從桃園店回到大直她的家中,問她這一年來怎麼過來的?在廚房昏暗的燈光下,她幽幽地說:「現在我對他只剩下思念和美好的回憶了。」這是蘇志雄過世後,莊雅清首度對媒體吐露過往的一切。
六月六日週日上午,莊雅清排行老三的兒子畢業典禮,她開著蘇志雄送她的跑車,放著蘇志雄生前最愛的一首歌《箏》——風箏已消失在遙遠天際,未曾留下一句彼此珍重,天有多長,地有多長……,略帶感傷的歌聲,在告別式中,從頭到尾都播放這首歌,現實生活中的蘇志雄忘了說再見,就像風箏斷了線般,消失在天際。
聽著歌,她說:「妳知道嗎?我老公唱歌很好聽,唱得跟這位歌手一樣棒!」突然之間,CD像唱盤跳針一樣中斷,應該是她聽太多遍了,把CD都聽壞了吧!
那天天好藍、太陽好刺眼,但是坐在跑車裡,她的哀傷與不捨卻飄散在空氣中……。
‧ 基層做起 衝刺人生惟一目標
快一年了,莊雅清對蘇志雄的思念未曾減少,房間化妝台上擺著一張甜蜜合照,現在她全力衝刺新事業,做的都是蘇志雄熟悉的醫學領域,失去他是她一生最大的痛。六月中旬,莊雅清前往基隆經國管理學院演講回途中,她手握方向盤像是在勉勵自己似的說:「我要去學醫療管理。」少了蘇志雄,莊雅清決心一人撐起媚登峰與心活事業。
三歲喪父,母親一個人拉拔四個女子長大,雖然辛苦,但是媽媽總是給莊雅清最好的,從小讓她學芭蕾、鋼琴,讓她念私立聖功中學。國二那年,颱風來襲,把家都吹跑了,莊雅清看著媽媽籌錢蓋房子很辛苦,就決心休學,她說:「當時只想幫媽媽賺錢。」她帶著兩千元北上發展,莊雅清回憶說:「我白天在洋洋百貨公司站櫃,因為大夜班工資高,晚上到電鍍工廠當作業員。」後來陸續半工半讀,總算唸完莊敬高中補校。
十八歲那年創業,在台南開設了凱麗美容院,她還記得創業時的艱辛,開幕當天,為了製造音響效果,連收音機都是跟隔壁鄰居借來的。「常常忙到很晚,就睡在美容院裡。」不過,靠著細膩的服務,她的生意蒸蒸日上,最好的時候一個月可以賺進三十萬元。後來她再度北上發展,一手打造了媚登峰集團,目前集團旗下員工七百人,若加上計時工作者則有一千五百人,全省共五十四家分店,今年營業額預估可以提高到二十七億元,仍然是目前市場中最大者。
總是第一個切入市場、做市場的先行者,總是要做第一,莊雅清認為事業就像曲線一樣,總有起落,當曲線往下走的時候,你要及時加溫,這五、六年來,她用鴨子划水的方式轉型應變,就是希望把曲線拉升,讓媚登峰再攀高峰。
週日,她駕著Porsch(保時捷)跑車馳騁在大直河堤,速度飛快,彷彿那無法停止的事業與人生,當她變成鳳凰那一刻起,向上衝就是人生惟一的目標,偶爾回頭,只能懷念不能留念。
‧ 採訪側記
一位外表光鮮亮麗的成功女企業家,私底下是否會隨時武裝自己?最令我好奇。帶著這樣的疑問,這次以四天的時間,我全天候貼身採訪莊雅清,接著又花了近2周時間訪談媚登峰主管、員工與她的好友,瞭解她與她的事業。這期間,我彷彿是她的影子般,一旁看著她開會、巡店、演講、參加兒子的畢業典禮、上菜市場,甚至還進入她的閨房,看著她最私密的空間,對照莊雅清這個人和原先對她的印象。
她喜歡穿低胸露出乳溝的名牌服裝,就算同為女性,看了都不得不將嘴巴張得大大的,說不出話來,更何況是男人。平常她都開著一部保時捷900跑車,音樂開得老大聲的,邊開邊唱歌,卯起來時速開到270都不過癮。不過,那些天她開車載著我算是克制的,才開130。
印象最深刻的是 6 月上旬那個週日,陪她參加兒子的畢業典禮後,接近中午12點,她開著Jaguar(捷豹)跑車到大直傳統市場買菜。女兒已經很不耐煩,規定她要在5分鍾內買完菜,只見穿著價值7萬元名牌洋裝(當然也是低胸的)的莊雅清,快步穿梭在市場裡,秋風掃落葉似的買了一堆菜,我幫她提菜之後,回家才發現自己的肩膀好痠。
她最常談到的話題是前夫蘇志雄。雖然不乏追求者,但都被她拒絕了。她這一生最大的遺憾應該是與蘇志雄的感情無法圓滿,而蘇志雄又驟逝。言談中還可以清楚感受她對蘇志雄那種愛恨交加、強烈鮮明的濃烈感情。
6月12日晚上她參加心活事業會員的聚會,說到媚登峰為什麼會轉型健康事業,她提到前夫蘇志雄雖然身為醫師,卻在母親節當天眼看母親罹患末期癌症,他無助地哭著趴在手術台上,無法自已。說到這,堅強的她竟也百感交集,痛哭失聲。
性感、知性又充滿生命力,這是跟她相處幾天後,對她的最大感觸。
莊雅清從電子女工到瘦身女王-媚登峰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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