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死他鄉的「斂財機器」──馬可仕

馬可仕是菲律賓歷史上在位時間最長的總統,獨裁統治菲律賓長達20年之久。在這20年間,馬可仕夫婦利用欺詐、勒索、貪污等手段,為己斂財達50億到100億美元,幾乎掏空了菲律賓的國庫,拖垮了菲律賓的經濟,搞得美麗的菲律賓烏煙瘴氣、民不聊生。這一國家蛀蟲及其妻子伊美黛(Imelda)置人民疾苦於不顧,過著驕奢淫逸的腐敗生活,其奢靡程度令世人驚嘆。然而,馬可仕也為自己的貪污腐敗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最終落得眾叛親離、有國難回、客死他鄉的悲慘下場。
From:大都會文化‧時事歷史報

【馬可仕是誰?】
1917年9月11日,馬可仕出生在菲律賓伊羅戈省的一個名叫薩拉特的小鎮。薩拉特位於菲律賓北部,那裡是以勇猛剛強、吃苦耐勞而著稱的伊羅戈人的聚居區。
馬可仕家庭對馬可仕本人有著相當大的影響。他的祖父法比安•馬可仕年輕時曾當過教師、法官,還是農場主人,1889年,被任命為伊羅戈省巴達市的市長。在如此優越的家庭環境中,馬可仕的父親(Mariano Marcos)從小就受到了精心照顧和良好的教育。高中畢業後,馬可仕的父親來到了當時菲律賓的最高學府馬尼拉師範學院繼續深造。在大學學習期間,由於成績優異,學院授予他的獎章和獎狀幾乎擺滿了住處。同時,他還有絕佳的口才,說起話來鏗鏘有力、滔滔不絕、極富感染力。
1916年4月,馬可仕的父親與比他大5歲的約瑟法•愛德拉林(Josefa Edralin)結婚。約瑟法•愛德拉林是農場主人的女兒,與馬可仕的父親是同鄉,也是同學,同樣受過良好的教育。婚後的第二年,費迪南德•馬可仕出生了。馬可仕的父母大學畢業以後,當過中學教師。此後,馬可仕的父親轉而學習法律,在菲律賓大學法律系畢業後,一面當律師,一面從事政治活動,還曾被推選為北伊羅戈省第二區的議員。
在政界闖蕩多年以後,馬可仕的父親成為達沃省的省長。馬可仕就是在這樣的家庭裡成長起來的,受到了比他父親小時候更加嚴格的教育。他的父親從小就著重培養小馬可仕吃苦的精神和頑強的意志,還曾經讓人帶著小馬可仕到比較原始的少數民族聚居區體驗凶狠、殘酷的生活習俗。除了意志上的鍛鍊之外,馬可仕的父親時常鼓勵他參加各種體育鍛鍊以增強體魄。小馬可仕5歲就開始學習拳擊、摔跤,稍大一些又學習騎馬、游泳和射擊。他的母親一心想將自己的兒子培養成一個小說家,於是經常給小馬可仕講各種各樣的故事,在潛移默化中提高了他的語言表達能力。
1934年,17歲的馬可仕進入菲律賓大學攻讀法律。1935年,菲律賓獲得自治權,需要選舉首屆總統,所有議員都要參選。馬可仕的父親與胡利歐•納隆達桑(Julio Nalundasan)競選議員,最終敗北,而納隆達桑在與親友慶祝選舉勝利之後,在家中被人暗殺。1939年,馬可仕因涉嫌謀殺他父親的政敵胡利歐•納隆達桑而被審訊,次年,法院將其無罪釋放。在獄中,馬可仕參加了全國性的律師會考,並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通過了考試。經過這兩次事件,馬可仕成了菲律賓家喻戶曉的新聞人物。
二戰爆發後,日本入侵菲律賓,馬可仕脫下律師黑袍,披上了軍裝,成為菲律賓自治軍的一名軍人,從事抗擊日軍的游擊隊活動。他參加了菲律賓有名的巴丹保衛戰,並僥倖生還,此後成為菲律賓抗日領袖。1945年春,他被麥克阿瑟將軍任命為北呂宋八省行政官,獲上校軍銜,並有「抗日英雄」之稱。馬可仕的作戰經歷為他以後從政奠定了基礎。
二戰結束以後,馬可仕重操律師舊業,並加入了羅哈斯(Manuel Roxas y Acua)的自由黨。此後,他擔任菲律賓獨立後首屆總統曼努埃爾•羅哈斯的助理,負責經濟事務。1949年,馬可仕當選眾議員,有正式記載的政治生涯由此開始。
這時,馬可仕已經有了一顆登上權力巔峰的野心,甚至公開宣稱要當國家元首。馬可仕原是自由黨的主要成員,由於1965年該黨沒有提名他為總統候選人,而後脫離該黨,投入了國民黨的懷抱。他因此得到了民族主義者的支持,成為該黨唯一的總統候選人,與自由黨主席奧斯達多‧馬卡帕加爾共同競選總統。
1964年4月,菲律賓獨立後第六任總統的大選開始,馬可仕為此傾盡全力,並動用了他的「秘密武器」——夫人伊美黛。
夫唱婦隨
關於馬可仕的夫人伊美黛,在菲律賓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馬可仕能夠成功,伊美黛功不可沒。在嫁給馬可仕之前,伊美黛在菲律賓娛樂界就已經聲名顯赫,依靠美麗的容貌、甜美的歌喉和出色的口才,伊美黛成為當時娛樂界的風雲人物。嫁給馬可仕之後,伊美黛利用自己在娛樂界和政界積累的人脈關係,積極為馬可仕奔走造勢。
在伊美黛的協助下,馬可仕從普通議員到議長,由議長到總統,一路平步青雲。1965年,馬可仕終於當上了總統,伊美黛也如願地成為第一夫人。
伊美黛生於馬尼拉,母親是一個珠寶商的女兒。在她9歲那年,母親離開了人世。為了擺脫喪妻後的悲傷,伊美黛的父親帶著全家從馬尼拉遷到了萊特省省會塔克洛班。
在塔克洛班的生活並不富裕,由於子女眾多,伊美黛高中畢業後雖然考到了聖保羅學院教育系,但為了維持學業不得不半工半讀。儘管上天沒有給這位少女多少物質生活,但是卻給了她堅韌好強的性格和驚人的美貌。她恪守「要永遠在嘴角掛著微笑,把眼淚藏在心底」的格言,給身邊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隨著年齡的增長,伊美黛長得亭亭玉立,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派頭。同時,甜美的歌喉和出眾的演唱也使她在塔克洛班小有名氣。
17歲那年她曾經與一名美國少女並肩坐在花車上,參加慶祝美軍在萊特省登陸兩周年的遊行,在此次遊行中,伊美黛出盡了風頭。一年之後的花卉節上,伊美黛被選為「塔克洛班的玫瑰花」,成為家喻戶曉的美人。
少女時代的伊美黛有過無數的夢想,其中最大的願望就是做一名受人歡迎的歌手,以此來改變自己的地位。小小的塔克洛班已經容不下這位傾國傾城的美女,像馬尼拉那樣的大城市才有更大的發展空間。此時,伊美黛的堂兄丹尼爾在馬尼拉當議員,看中了伊美黛在競選和遊說中可以發揮的政治價值和其在社交中的交際花功能,便主動邀請伊美黛到馬尼拉發展。
終於有機會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去見見世面了,伊美黛滿懷信心,帶著5比索跟堂兄來到了馬尼拉。然而,她的想法太天真了,以為那裡的上流社會會有無數個機會在恭候她的到來,但聰明的伊美黛很快發現,改變命運靠別人是不行的,唯一出路在於自己主動爭取。
在積極尋找「上位」機會的同時,伊美黛幫助她的堂兄丹尼爾競選馬尼拉議員,在各地奔走。伊美黛充分發揮自己貌美、善於演講、歌喉甜美的優勢,為丹尼爾拉到了不少選票。沒想到這次拉票活動為伊美黛帶來了名揚馬尼拉的好機會,1953年,《本周》雜誌的總編找到了伊美黛,稱其想在雜誌的情人節專刊的封面上刊登幾張伊美黛的照片,伊美黛喜滋滋地成了這本暢銷雜誌的「封面女郎」,並因此而名聲大振。
為了躋身上流社會,伊美黛再接再厲又瞄上了規模不小的「馬尼拉小姐」選美比賽。伊美黛雖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鄉下姑娘,但是渾身卻有一種區別於城市小姐矯揉造作的質樸之美,不過要得到傲慢的馬尼拉人的承認,還須完成一段崎嶇的征程。
由於出生背景的原因,她敗給了一個相貌平平卻後台很硬的馬尼拉姑娘。倔強的伊美黛不肯甘休,竟然獨闖市政府,找到了馬尼拉市長拉克松(Arsenio Lacson),最終用晶瑩的眼淚贏得了市長的憐香惜玉,市長立即否定國際選委會的選舉結果,提出用伊美黛小姐替換那個獲勝者。雙方動用各種權力互不相讓,最後竟戲劇般地出現了兩位「馬尼拉小姐」的場面,一時成了百姓街談巷議的話題。
經過這次選美,伊美黛不僅收穫了「馬尼拉小姐」的桂冠,還使她的身價倍增,成了馬尼拉熱門的新聞人物。更重要的是,這次選美成功還大大培植了伊美黛的野心。很快,一條炫目的成功捷徑出現在伊美黛面前。
伊美黛上場
1945年4月下旬的一個傍晚,伊美黛第一次見到了將改變其一生命運的人——馬可仕。當天,伊美黛和她的堂嫂去國會看望她的堂兄丹尼爾,此時國會正在激烈地辯論當年的預算方案,講台上一位議員正在演說,他慷慨激昂、口若懸河。堂嫂告訴伊美黛這就是在野自由黨議員馬可仕。伊美黛當時對政治並不感興趣,對台上那位頭髮烏黑光亮、皮膚呈淺棕色的議員也只是瞄了幾眼。
隨後,在議會餐廳裡,馬可仕見到了伊美黛。這位年輕的議員回憶起了雜誌封面上的一位女郎,並認出面前這位容貌秀美、氣質優雅的女人就是那個封面女郎。馬可仕被伊美黛的美貌深深吸引了,大有相見恨晚之感,他不想錯失良機,於是主動走到了伊美黛的面前與其搭訕攀談。當時的伊美黛早已心有所屬,那位白馬王子是一位哈佛大學畢業的青年建築師,英俊、富有、博學,但可惜的是已經有了家室。癡心的伊美黛正等待她的意中人解除婚約,根本無心理睬馬可仕的殷勤。馬可仕是何等自信且精明的人物?為了美人,馬可仕放棄了國會辯論,對伊美黛展開了強大的求婚攻勢。
為了得到美人的青睞,在相遇的第二天,馬可仕按照家鄉的習俗給伊美黛送去了兩大束玫瑰花。當馬可仕得知丹尼爾一家要前往菲律賓著名的避暑勝地碧瑤過復活節時,他自告奮勇要求陪同前往。作為陪客,他以彬彬有禮和談笑風生的形象,博得了包括伊美黛在內的所有人的好感。
馬可仕駕駛著剛買不久的白色小轎車,載著伊美黛,在5個小時的路程中,他們由默默相對到相談甚歡,感情急劇升溫。堂兄一家悄悄談論著馬可仕與伊美黛確實是一對非常速配的伴侶。在旅行快結束的時候,馬可仕自信滿滿地說伊美黛將會成為總統夫人。
經過11天的熱烈追求,馬可仕終於抱得美人歸,為了紀念這11天的追求,馬可仕送給了伊美黛一只鑲有11顆鑽石的戒指。1954年5月1日,37歲的馬可仕與25歲的伊美黛在馬尼拉聖米格爾舉行了天主教式的盛大婚禮,從此,這位「馬尼拉小姐」成了「馬可仕夫人」。
女人似乎天生對政治缺乏熱情。婚後,伊美黛想成為一名名副其實的家庭主婦,但是雄心勃勃的馬可仕卻要求妻子成為自己的政治事業伴侶。儘管開始有些不適,但是沉睡在伊美黛身體裡的政治欲望讓她很快適應了自己的角色,漸漸地可以與丈夫在一些政治問題上達成共識。
伊美黛為馬可仕的政治前途四處奔走,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聰明,不遺餘力地把馬可仕推向菲律賓政治的前台。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也善於把握局勢。她廣泛接觸政界顯要、工商業大亨、律師和新聞記者,並贏得了他們對馬可仕的支持。
1963年,馬可仕順利當選參議院議長,但馬可仕不把議長這個小官放在眼裡,他要當菲律賓總統這個大官。1964年,馬可仕決定問鼎馬卡拉南宮,參加第二年的總統競選。
為了讓自己的丈夫成為馬拉卡南宮的主人,伊美黛竭盡全力地配合馬可仕競選,為馬可仕修改演講稿,參與制訂競選計畫,每天要接待幾十人甚至上百人的來訪。她還時常陪同丈夫四處奔波,籠絡人心。這對夫婦的足跡幾乎遍及了菲律賓的所有城鎮,他們在各種場合發表演講,在塵土飛揚或泥濘不堪的鄉間小路上徒步行走,和衣衫襤褸、滿手烏黑的農民擁抱。
伊美黛在拉票中的表現尤為突出,在拉票現場時常能聽到伊美黛甜美的歌聲,對群眾的要求她也是有求必應。她還專門成立了一個「藍衣婦女助選團」,團員身穿藍色衣服,挨家挨戶發放傳單,贈送錢幣、牙刷、手絹等日用品,為馬可仕進行宣傳。
伊美黛利用自己的美貌、勢力和手腕為馬可仕拉到了大量的選票,成為馬可仕參加競選的「秘密武器」。1965年11月,馬可仕順利當選菲律賓獨立後的第六任總統。12月30日,馬可仕夫婦搬入總統官邸馬拉卡南宮,實現了他們的願望,開始了對菲律賓4500萬人的統治。
馬可仕登上權力的巔峰之後,開始了權力與財富之間的遊戲。
假公濟私,中飽私囊
菲律賓人民對新總統的上任寄予了厚望,期望馬可仕能帶領他們擺脫貧窮,走向國富民強的道路。事實上,上台之初的馬可仕也並沒有辜負人們的厚望,還是頗有作為的。
菲律賓是個農業國,農業人口占總人口的2/3以上。馬可仕深知農業是立國之本,為了調動農民的積極性,他推行了「土地改革」,以從地主手中購買土地,再將其低價賣給農民的方法解決了40多萬貧苦農民的種地問題。
獨立以前的菲律賓是殖民地經濟,主要種植椰子、甘蔗、馬尼拉麻和菸草等美國所需要的經濟作物,糧食卻一直依賴進口。馬可仕意識到糧食對一個國家的重要性,自己能生產糧食才能做到自給自足、不受外國控制。因此,他決心改變這種不合理的農業結構。
20世紀70年代初,他發動了一場「綠色革命」,在全國開展了種植優良稻種的運動。他規定政府工作人員每年必須下鄉工作15天,伊美黛身先士卒,帶領一些省長下田耕作。馬可仕的努力終於讓菲律賓的農業問題大有起色,從1976年起,糧食基本實現自給,1977年,甚至實現了少量出口。此外,馬可仕還十分重視教育,在他的宣導下,全國識字率在亞洲進步神速,名列前茅。
事實上,馬可仕是能夠領導好菲律賓的,但是令菲律賓人民悲哀的是,總統夫婦上台伊始,就走上了假公濟私、聚斂錢財的貪官之路。
伊美黛在首次記者招待會上,就宣佈自己要當一個有所建樹的第一夫人。她計畫要建一座設備齊全的戲院,並修繕聖地牙哥堡等古蹟。隨後,她決定在馬尼拉的海灘上填土造地,建造一座面積超大的文化中心,使它成為太平洋現代雅典的海濱城市。另外,還要模仿帕德嫩神廟的樣子,修建一座電影中心。伊美黛還發起了植樹運動,號召人們植樹造林。與此同時,她還號召開展衛生清潔運動,每年要進行一次全國性的評比,選出最漂亮的城鎮、行政區和校舍。
伊美黛在第一夫人的傳統活動領域,即社會福利和文化方面做得有聲有色。她呼籲制訂一項綜合計畫,擴大擁擠不堪的少年教養所;為災區籌集救濟物資;向農民提供種子等等。伊美黛的這些活動,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給新聞媒體提供了很多報導資料。
馬可仕夫婦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在世人眼裡,他們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楷模,但在總統夫婦眼裡,大興土木等類似的活動不過是他們聚斂錢財的幌子而已。
經證實,馬可仕夫婦入主總統府的第一年就出現了腐敗的現象。伊美黛掀起了一場讓窮人過好耶誕節的活動,所有的支票都經伊美黛之手,並存在她的名下。實際上,這些錢並沒有多少用於活動之中,大部分錢都讓伊美黛中飽私囊了。
此後,伊美黛又從修建一座文化中心的工程中聚斂了大量的財富。建造這座文化中心的經費大都來自菲律賓的企業家、美國援助和其他外國的相關機構,總共有3500萬比索。
在馬可仕夫婦訪問華盛頓時,詹森總統聽說伊美黛要建造一座文化中心,當下建議她可以從美國饋贈給馬可仕用於提高退伍軍人福利的5000萬美元中拿出一部分,用於建設文化中心。當時的馬可仕夫婦已經把這筆鉅款當作自己的私人財產,斷然不會再拿出來。詹森建議要提供給菲律賓退伍軍人2800萬美元用作教育基金,如果伊美黛同意將基金的大部分用於她的文化中心,那麼他就會批准該法案。這樣,馬可仕夫婦又從退伍軍人的教育基金中分到了350萬美元。
為了讓腰包鼓起來,伊美黛經常以自己的名義發函給菲律賓的華人富翁,邀請他們來參加她組織的各種活動。這些人受寵若驚,乘興而來,卻沒想到伊美黛邀請他們出錢贊助。怎麼說也不能駁了第一夫人的面子,這樣,這些華人富翁給伊美黛的帳戶上又捐獻了一大筆錢。伊美黛籌集資金的另一個方法就是以她個人的名義發出信件、打電話或在總統府進行晚宴,凡是想一睹第一夫人芳容的,都得交錢。
每年馬可仕夫婦的生日、二人的結婚紀念日,伊美黛都會收到一大筆捐款;每當有外賓來到菲律賓,伊美黛總是親自去機場迎接,並陪同用餐,最後得到一筆贈款;出席各種剪綵儀式或開幕式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要捐贈水泥、磚瓦、地毯等實物給文化中心。
建造文化中心,不僅讓馬可仕夫婦收穫不菲,凡是在他們手下參與建造的人也都大撈了一把。到1968年底,花費了4800萬比索的文化中心只完成了3/4,除了材料價格漲了40%以外,實際開支比原先預計的增加了300%。從建築師到工程承包者所有回扣加在一起高達總承包價格的80%。伊美黛派出監督工程的親信,都一夜之間成了百萬富翁。
竊國大盜的下場
1986年3月5日,新總統艾奎諾夫人來到了馬拉卡南宮,這其中的擺設令出身富貴之家的她也瞠目結舌。從中也可以看出馬可仕一家生活的奢侈豪華與荒淫腐化。
最令人嘆為觀止的就數伊美黛的藏衣室,進入這裡,就仿佛進入了一家高級時裝百貨公司。這些衣物都是伊美黛出逃時帶不走的,有2000副手套,1700個手提包,5000條短褲,500個胸罩,200雙襪子,最為著名的就是她沒有帶走的3000雙鞋,還有數百件歐洲時裝名師設計的精美服裝。
當然,伊美黛並不是空手走的,夏威夷的海關人員仔細檢查過這對夫婦的行裝,發現了28公斤金條、22箱總價值為130萬美元裝在278只亞麻盒子裡的珠寶首飾,而這些也不過是些小錢而已。
艾奎諾夫人並不願意入住馬拉卡南宮,而是打算把它變成一座人民公園,作為馬可仕奢侈腐化的見證。馬拉卡南宮開放以後,每天都有很多來自國內外的遊客前來參觀,門口每天都有數千名馬尼拉窮人排長隊等候,以期望能親眼目睹馬可仕夫婦昔日的揮霍無度。
在馬拉卡南宮開放之前,新政府對宮內物品進行了登記。其中負責藥品登記的傑麗拉•雷耶斯醫生在馬可仕的臥室內偶然發現了一些文件,上面登記著他在國外的很多資產,數目之大令人難以置信。最早可以追溯到他上台之初,其中還包括被迅速轉移到國外的鉅款,存放在世界各地的金塊,以及秘密的銀行帳號。
這些檔的發現,為追查馬可仕侵吞國家財產案拉開了帷幕,也為控告馬可仕夫婦提供了部分證據。
為了調查馬可仕夫婦的財產,追回被他們據為己有的國家財產,菲律賓新政府成立了廉政委員會。經過3年的調查,委員會初步查清了馬可仕夫婦的財產:在菲律賓有房產4500公頃、土地5000公頃、農場23處、公司268家、椰子油工廠10家、電視台、廣播電台54家、財產保證書143份、飛機31架、遊艇13艘、現金10億美元、珠寶折價10億美元,以及黃金數噸。
馬可仕夫婦的大部分財產都集中在國外。在美國,有4幢位於紐約曼哈頓區的辦公大樓,在洛杉磯貝佛利和夏威夷檀香山有兩套別墅,紐約第五街、普林斯頓都有公寓,在舊金山、長島都有房產,華爾街有商業大廈和公寓,此外,還擁有總價值共7億美元的現金和珠寶,在瑞士銀行,經證實馬可仕有超過75億美元的存款,而且,在澳大利亞、巴西都有巨額存款。
初步查明的馬可仕家產就已經讓人觸目驚心了,況且還有很多尚不為人知的資產,究竟有多少,誰也不知道,但數額巨大是肯定的。菲律賓副檢察長查維斯認定馬可仕執政的20年間至少侵吞國家財產100億美元。
菲律賓政府清查馬可仕夫婦財產的行動得到一些外國政府的支持。西方媒體報導馬可仕下台之前把價值200億美元的黃金和珠寶偷偷運往了瑞士、奧地利、香港、台灣和新加坡等地。有人表示馬可仕夫婦除了在美國購買房地產以外,還把大量的錢存入了瑞士、美國、香港和菲律賓的銀行,並在美國、英國、加拿大和菲律賓買了大量股票。香港方面指出馬可仕夫婦有169億英鎊存入了香港的兩家銀行。
1986年3月,美國凍結了馬可仕在美國各地的資產,並將他隨身行李的海關造冊交給了菲律賓政府。這一份長達2300頁的資產清單成了馬可仕侵吞公款的有力證據。6月,應菲律賓政府的請求,瑞士政府凍結了馬可仕在瑞士銀行的存款,並將5億美元轉到了菲律賓的一個帳戶上。
1988年10月,美國聯邦法院以敲詐、勒索等罪名起訴了馬可仕夫婦。大陪審團指控馬可仕在總統任期內,挪用公款1.03億美元,並從美國銀行詐騙了1.65億美元。
追討馬可仕在世界各地的巨額資產是一項極其艱巨的工作,菲律賓政府不得不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與此同時,馬可仕家族統治的不少醜行開始被揭露出來,其中最具影響的就是重新調查艾奎諾的被殺事件。經過3年多的調查審理,1990年,菲律賓法院判處空軍准將盧瑟•庫斯托迪奧和其他15名軍官無期徒刑,並查明馬可仕是這一暗殺事件的幕後主使。
在菲律賓追討公款的同時,背井離鄉的馬可仕夫婦為他們的腐敗也付出了代價,他們在國際輿論的一片罵聲中度日如年。過慣了被人前簇後擁生活的馬可仕夫婦因為親友的逐個離去而倍感淒涼和苦悶。由於1986年菲律賓吊銷了他們全家的護照,他們落得有國不能歸的下場。菲律賓總統艾奎諾夫人表示,除非馬可仕夫婦公開接受關於他侵吞和貪污國家財產的指控並退還大量非法所得,否則別指望回國。馬可仕的妹妹、母親先後去世,馬可仕想回國參加葬禮,菲律賓以國家利益為重的理由拒絕了馬可仕的請求。
◎更多貪污竊國的詳細內容,請參閱《世紀大審─從權力之巔到階下之囚》

Please follow and like us:

發表迴響

你的電子郵件位址並不會被公開。 必要欄位標記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