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朱美宙
谷月涵,在台灣深耕二十一年,從媒體寵兒到被戲謔成台股「反指標」。不論台灣投資人如何嘲諷他,他在國際機構法人圈還是備受肯定,連三年得第一。從這個例子,或許說明了看外資報告要會看門道,不要只會看熱鬧。
根據最新一期的《機構投資人》雜誌(Institutional Investors)的票選活動,花旗環球證券台股研究部主管谷月涵(Peter Kurz)與其團隊又獲得第一名,這已是花旗在谷月涵帶領下,連續三年獲此殊榮,證明五十三歲的谷月涵寶刀未老,堪稱外資「長青樹」。
「台灣先生」谷月涵是目前台灣外資圈的分析師中輩分最高、年齡最大的一人;儘管他這幾年已漸漸淡出鎂光燈,依然是台灣投資人最熟悉的外資臉孔。對於海外的機構投資者來說,這位難得一見既懂西方、又了解台灣的「台灣通」,成了他們認識台灣最好的橋梁。
外資圈奧斯卡獎得第一
《機構投資人》的票選活動,有「外資圈奧斯卡獎」的美名,是由國際各大機構法人,投票選出過去一年表現較佳的分析師,可以上榜的都非等閒之輩,由於評選過程較嚴謹,較為外資圈所重視。
然而,曾幾何時,法人圈評價甚高的谷月涵所撰寫的台股策略報告成了網友、股友、投資人揶揄的對象,有些人甚至不客氣地反諷為「反指標」。對此,谷月涵極少公開辯解,只有一次在他的專欄上寫了一小段的簡短聲明,沒想到招來更無情的撻伐,此後,他在公司嚴格的媒體發言限制下,只專心地做研究、與海外客戶接觸,外界的紛擾在他於信義計畫區一角、與一○一大樓遙望、可遠眺四獸山的辦公室裡,似乎起不了漣漪。
然而,同樣是投資市場,為何專業法人與一般投資人有這麼大的觀感落差?這就如同某人連續三年獲得金曲獎最佳男歌手的肯定,卻難獲大眾共鳴。谷月涵接受《財訊雙週刊》訪談時指出:「大家常說我看錯的時候,其實沒有完整看完我的報告。」
舉最近例子來說,當四月八日出現「谷月涵:台股上看九四五○點」的財經報紙頭版標題時,是引述他「台股已逐漸喪失動能」(Momo Losing Its Mojo)的報告。他在報告指出:「上半年若要挑戰九四五○點,主要是靠融券回補與資金動能題材,但前提是得先突破八三九五點,否則一切都是白搞一場,更可能伴隨著巨幅修正。」而台股反彈無力,的確一直跨不過前波八三九五高點。
他一面說著「這個問題其實已經不再困擾我了,就怕愈描愈黑」,但因專業屢受質疑,還是拿出一篇報告為自己辯白。他在○八年上半年對台股雖曾經看好會上一萬二千點,半年後台股卻一路連滾帶爬跌到三九五五點,其實他在五月十六日就已經發表「兩岸關係的進展可能不如預期地快」(Slower Pace of Cross-Strait Liberalization)的看法,在五二○前已經對台股看法轉趨保守,卻鮮為外人所知。
從這些例子來看,谷月涵每每發表台股策略報告,常是眾所矚目,卻各有不同解讀,也顯示出外資圈自有一套產業規則,外人難窺究竟。谷月涵帶領花旗研究團隊能夠連三年都獲得機構法人的肯定,除了有當時仍在職的半導體分析師陸行之獲得不少票數相助外,也顯示谷月涵在花旗集團所建構的全球服務平台上,重新在自己最擅長的研究舞台上盡情揮灑。
最值錢的不在報告裡
其實,外資圈不是全然以「對或錯」一翻兩瞪眼的方式,來評價分析師的好壞。分析師所應對的是世界各地的金融精英,這些基金經理人看重分析師的投資觀點有無啟發性,是否能夠及時地提供數據資料,或幫遠在地球另一端的經理人得到最新的產業小道消息,有時甚至與客戶的關係,都是評價的基準。不少分析師私下都會坦白說,「最值錢的情報不是放在報告裡」。
以谷月涵的工作內容為例,與客戶接觸、為客戶提供服務是他每天工作十二小時最重要的事,依客戶資產規模大小為業務的貢獻度而定,他會經常寫信、電話聯絡的客戶約四十人,只有這些人才會第一手地知道他最新的看法;另有約一二五人他偶爾會聯絡;其餘的客戶就只能接到他撰寫的報告,幾乎沒有近身接觸的機會。
對台灣的投資人來說,多年來谷月涵幾乎就與「外資」畫上等號。他在一九八九年被霸菱集團挖角正式到台灣發展,那時美國股市才歷經一九八七年的崩盤,他覺得亞洲才有發展機會,沒想到一待就是二十一年,置產甚至選擇遠離老外群居的天母或信義區,三年多前以「價格遭嚴重低估使後市可期」為由,在中山區購屋。
他一口流利的中文,與許多上市公司大老闆都有深厚的交情,正是分析師拜訪公司最好的敲門磚。他自認對台灣的政治環境、電子產業的景氣循環以及資金動能有較深刻的認識,這都是他在剖析台股時最大的利器。未來,他看好兩岸交流日益頻繁後,台灣的公司得以中國為市場腹地,發展零售或品牌事業,這些公司的布局至少要三至五年才會開花結果,他只希望他的客戶到時候不會猛拍一下額頭大嘆:「天啊!為什麼我沒有早一點進場布局呢?」(全文未完 更多內容請看348期財訊雙週刊)
谷月涵是外資長青樹?市場反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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