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ch lecha—啟程,前進吧!」當時機到了,亞伯拉罕該離開祖先的土地,到未知的許諾之地探險時,神對他這麼說。Lech lecha這個詞的本意是「前往自身」。除非你孩子到世間探險,否則得不到機會學習加以掌握,並找著自己的位置。養兒育女時擁有清楚的目標—「我要這個小傢伙學會游泳」—有助於你領會到,當孩子寧可留在岸上,或是當你自己的位置容易延遲他的成長時,該做些什麼。
From:圓滿家庭親子教育報
懂得在何時支持獨立自理
不論摩西、諾亞、路得(Ruth)或是拿俄米(Naomi,譯注:路德原本是外邦女子,後來改宗成為以色列女人拿俄米的媳婦),聖經和神話中幾乎每位英雄在開始一場艱苦卓絕的探險之前,都會感到害怕。你的小英雄也不例外。如果你相信畏懼往往是危險的可靠指標,你的孩子也是會這麼認為的。一對母女—米娜和莉莉讓我上了紮紮實實的一課,瞭解為何不一定要相信懼怕和風險之間的關聯。幾年前,女兒蘇珊娜邀請十歲大的朋友莉莉來家裡過夜。當身為操心的母親的我問了莉莉常見的問題「折疊床舒服嗎?你需要另一條毯子嗎?」時,她的回答令我印象深刻:「啊,謝謝。我很好,我哪裡都能睡。」莉莉起床比誰都早,她整理小床,烤了解凍的鬆餅當早餐,清洗自己的盤子,並擺到洗碗機裡。
我很好奇,是什麼促成莉莉變得這麼獨立,答案得自於她母親米娜。她和我談起了莉莉頭一次參加野外夏令營的經驗。米娜說:「不消說,莉莉相當緊張。前一天晚上吐了滿平常的幾次,但隔天我還是直接把她送上巴士。」滿平常的幾次?我沒聽錯吧?在我那社區,一個為了害怕參加露營而身體不舒服的孩子會被留在家裡,甚至會被帶到醫師那兒,診斷是否有分離焦慮之類的症狀呢。
對一些孩童而言,這種程度的害怕會被看成是慘痛露營經驗的預告,但米娜並不因為女兒不安的跡象,而喪失送她出去參與活動的信心。米娜冒了險,因為她曉得女兒需要學會游泳,字面上以及心理或靈性上的游泳。 「莉莉覺得夏令營怎麼樣呢?」我問道。「她過得非常愉快。等不及隔年夏天再去一趟。」米娜答道。勇於不嬌生慣養以及過度保護子女,這就意味著,她會有不舒服、不愉快甚至不安全的時候。可是你仍然願意嘗試一下,因為你有心促成她的成長和發展。
讓孩子習慣解決自己的問題
洛杉磯橡樹小學前校長克洛伊‧艾辛勞普(Chloe Eichenlaub)跟我講過,父母親急於保護孩子免於容忍班上麻煩的孩子:「『把他弄走!』父母們喊道。『他佔用老師太多時間了!』」
許多中規中矩的父母,並沒有體認到身邊有這樣一個孩子的價值。如果他的行為並不極端或危險,其促成周遭社會學習的潛力卻是相當大的。困難型孩子讓其他孩子有機會鍛鍊化解衝突的肌肉,學會處理分心的事情,成為有包容力的團體中堅強的一份子。
美國學者丹娜‧戴維森(Dana Davidson)和約瑟夫‧托賓(Joseph Tobin),研究幼童社會化階段中的文化差異,他們觀察了日本京都佛教學齡前學校的四歲大學生的班級。以下是他們對一名學生弘樹行為的描述:在大家一早唱歡迎歌時,弘樹就開始炫示性的動作,從短褲褲管拉出他的性器,並在同學面前搖晃。在寫作業的時段,弘樹也沒有停手,他搶著回答老師所問的以及沒有問的許多問題。在老師沒有抽問時,弘樹一邊做作業,一邊不斷大聲說話:「現在我給狸貓塗顏色,再來是豬豬。」他不管玩什麼都會隨興唱著歌,並為同學大聲、準確地唱出他們所喜愛的卡通主題曲,還伴隨著舞蹈、姿勢,有時也有樂器伴奏……
在一天的課程當中,弘樹會主動打很多架,踩女同學的手,以及把閃示卡丟過欄杆而掉在地上,來中斷人家的遊戲。
相對於美國老師會想要停止拍攝、放下學術中立的態度,而要弘樹停下來,日本教師福井老師對於弘樹的犯規行為卻保持從容與公正。她並沒有處罰弘樹,且幾乎沒有干涉、甚至糾正他的行為。人家追問她這種不尋常的反應時,老師解釋說,她並不把弘樹看成問題,而是看重他在班上的存在,因為她認為,弘樹讓其他孩子有機會學會許多生活的重要事項:在出現分心物時如何專注、如何保護自己,以及在沒有老師的干預之下處理衝突和困難。福井老師放下了自己的掌控權,以便將之放在學生手中。你可有心讓子女勇敢地解決自己的問題嗎?
讓孩子有機會運用神所賦予的自由意志
在創世的第六天,神說:「我們來造人吧。」祂是在跟誰說話呢?當時並沒有任何人。十八世紀的秘教卡巴拉宗師摩西‧海隱‧盧查托(Moses Hayyim Luzzatto)解釋說,話中的「我們」指的是為神做事的天使們。創世的第二天,神就造了天使來幫祂打造世界。可是,這位宇宙的主宰為什麼要讓天使參與造人的事工呢?為什麼不乾脆自己動手呢?盧查托指出,神讓天使參與決策,是因為祂想要確保他們不會忌妒人類。儘管天使是神的造物,由於他們沒有自由意志,不能創造神聖性。人類具有選擇的能力,而我們適當的抉擇(合乎道德、成熟、合理的),對神來說更為寶貴。較之於天使不加思索地達成神的旨意,人擁有改變世界的較大力量。神曉得,天使都公認,自由意志是人最為獨特且有價值的特質,而這就是祂想避免他們忌妒的緣故。
自由意志確實是項可以定義你子女生活的屬性。他們如何做決定以及在是非之間作抉擇,會直接影響到其他所有事情。讓孩子學會運用自由意志,並不是要你去縱容。而是說,要容許他做出不好的決定,並從中學得教訓。如何著手呢?除非得到機會,否則是無法學會做選擇的。就從讓他有機會搞砸事情開始吧。誠如親職教育學者芭芭拉‧卡勒蘿莎(Barbara Colorosa)所說:「就讓孩子犯下無傷大雅的錯誤嘛。假使你十歲大的女兒為了自己忘記毛衣而覺得冷的話,這比你一再提醒她帶著,會更讓她多學一些。」對孩童而言,在記得檢查便當是否在背包裡這件事的最好教訓,就是中午餓個肚子了。
讓孩子體驗世間的種種好壞
在看到美極了的人或事時,猶太人有這樣的祝福:「祝福你,主啊我的神,在祂的宇宙中,竟然有這樣的東西。」而在注意到長相奇特的人或動物時,也有以下的祝福:「祝福你,主啊我的神,讓造物各有不同。」
有一年夏天,家人和我在以色列一所希伯來語中心上學。我們所住的旅館,有一大群以色列人稱為「特別的人」(心智遲緩和肢體障礙的成人),正在歡渡由政府出資的海濱假期。我的孩子從來不曾見過像他們那樣長相奇特、行為怪異的人。有人耳朵長出一大塊瘤,有人小腿直徑只有五公分,還有一位智力相當有限卻十分和氣的年輕人莫第。莫第不論早晚,逢人就快活、誠懇地獻上一句:「早安!」並不斷跟人握手。
每天晚上,主辦單位為這些人提供道具—五彩的鬈曲假髮、配有金劍和金盾的王子服,和叮噹作響的草裙—並由一名DJ和熱鬧的現場舞台秀來助興。待在語言中心的兒童們,每天都會觀看這些特殊的人及其活動。他們並不盡然是快樂或健全的樣貌。有個特殊的人拉扯小朋友的頭髮,有個男的躲在女洗手間,還有兩個性飢渴的人在擁擠的游泳池中被制止。
在美國,人們通常讓這種人跟其他人隔開。雖然我們讓子女看恐怖電影,卻避免讓他們看到樣子可怕且行為不當的真人。在以色列,這種人受到尊重,擁有海濱假期、道具以及慶祝晚會。十歲大的語言學生彼得,頭一次被莫第逮住並不停握手時,並不知道如何擺脫,而只是發楞呆站了好幾分鐘。不過,到了夏末,莫第握了一下手之後,彼得就能鎮定、有效果地告訴他:「現在放手吧。」
要是先前有人問過我,我一定會說,自己希望避免讓孩子接觸到這麼不同的受造物。終歸來講,我覺得很感謝,女兒們有機會得知生活的形形色色,能比以往在家時還來得多。要是我們讓孩子見不到不同、不妥當甚至可怕的人的話,長大後就更容易受到驚嚇。
教會孩子不因疼痛而驚慌
藥劑師用滴定法一詞來表示,根據個別病患的反應來調整用藥劑量標準的過程。幼童則依賴父母的臉部表情或姿勢,來調整自己情緒低落的程度。假使兒童人不舒服,且看到媽媽為此而驚慌,他就懂得自己應該啼哭;如果她同情但冷靜,他就傾向於迅速復原。
場景:下午在遊戲場。
角色:四歲大的凱特琳、她媽媽和凱特琳的朋友泰勒。
動作:凱特琳下巴撞到蹺蹺板。
她抬頭看著媽媽,她馬上擔心地趕過來,語氣相當緊張:「凱特琳,妳還好嗎?」凱特琳握著下巴,開始哭哭啼啼。她抓著媽媽的裙子,難過地望著她。
第二景:凱特琳下巴撞到蹺蹺板。她看著媽媽,後者搖頭表示瞭解並看著凱特琳的眼睛:「我看到妳撞到下巴了。」媽媽並沒有過來檢查傷勢。由於瞭解到這並不會變成一個得到較多注意的機會,凱特琳於是擦了擦下巴,跨上蹺蹺板,並招呼泰勒一起來玩。凱特琳接受了母親的暗示:撞到下巴不是什麼大事。
把孩童日常的疼痛,看成是生活中可料想且無預警的一部分,是阻止他們把小事鬧大的有效辦法。造就良好的人格特質(middot)是一輩子的過程。我們可以藉著自己保持平靜,幫助孩子變得較為冷靜且自立。
通往堅強人格的五條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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